第(2/3)页 皇帝深吸一口气,沉声说:“你先坐,给朕详说。” “是,陛下。” 见两人要聊军情,文清辞收拾药箱的动作更快了一点。 就在他收好东西准备离开后殿的时候,皇帝忽然开口,朝文清辞所在的方向慢悠悠地说:“……大皇子将要十八,按理来说,早就该出宫立府了。” 或许是熏香熏得久了,他的声音变得格外低沉。 文清辞的脚步,微微一顿。 说完这句,皇帝转过身去,喃喃对身边配着军甲的男人说:“现如今,也应去历练一番。” 对方愣了一下,虽然不懂皇帝的意思,但还是慌忙跟着点了点头。 文清辞缓缓走出了后殿。 他忍不住站在院里,轻轻地咳嗽了两声。 那个前来传递军报的人,或许不懂皇帝的意思。 但是听到这儿,看过《扶明堂》的他,已经全部明白了过来。 ——皇帝想将谢不逢,送上战场。 “陛下……呃,陛下?”殿内,那名军人说了半天,才发现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神了。 他的视线仍停在文清辞消失的地方,也不知道心里是在想什么。 皇帝缓缓将视线收了回来。 “你继续说。”他喝了口茶,轻声道。 “是……” 借着喝茶的功夫,皇帝将脸上的笑意,掩藏了起来。 他要杀了谢不逢。 可自己这位大皇子,除了不讨喜一点意外,也没有犯什么大错。 作为一名“仁君”、一个父亲,他当然不能平白无故地处理谢不逢,或是暗中杀了少年落人话柄。 想来想去,将谢不逢送上战场,就是最好的选择。 谢不逢在肃州长大,压根没有接触过什么武功、军事。 让他去战场应付北狄的新首领,完完全全就是去送死。 但这又如何? 皇帝缓缓笑了起来。 身为皇子,谢不逢本就应该历练,而死在战场上,也只能说明他资质不足。 文清辞的背影,已经彻底消失在了殿外。 在皇帝看来,自己的计划堪称完美。 唯一的一点变数,就是文清辞。 太殊宫里人人知道,谢不逢一直跟在文清辞的身边,几乎与他形影不离。 而身为翰林的文清辞,又是自己的心腹。 皇帝倒是不担心一心向医、明显无心朝堂的文清辞会帮谢不逢。 他只担心谢不逢上战场后,那群人很可能会看在文清辞的面子,将少年安排在后方较为安全的地方。 不过要解这一题,倒也简单。 ……只用让文清辞,亲手将谢不逢送上战场就好。 * 知道皇帝的意图后,文清辞变得格外不安。 这一晚他半梦半醒,加起来也没睡够两个时辰。 心脏也因不安而疯狂跳动着。 天刚蒙蒙亮,文清辞便起床更衣离开了房间,去外面吹风冷静。 虽然已是夏天,但是松修府的清晨,空气里仍透着寒意。 文清辞一边回忆《扶明堂》里的剧情,一边漫无目的地顺着府内假山向前走去。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,已经站在了一座熟悉的院门外。 ——谢不逢暂时住在此处。 这是整座府邸,最角落的院子。 周围除了假山与小林外,什么也没有。 谢不逢并没有紧锁院门,而是留了一道缝隙。 一道银光从殿内闪过。 隔着这扇院门,文清辞看到少年竟然也和自己一样,早早便起了床。 此时他正在小院内独自练剑。 两人的视线轻轻地撞在了一起。 原本打算离开的文清辞犹豫了一下,推开门走了进去。 谢不逢的手中,是一把墨色重剑。 这把剑毫无装饰,刃上更是锈迹斑斑,怎么看都不是一柄好剑。 可是它在谢不逢的手里,却像有了生命般凶狠。 少年的剑法没有任何华丽修饰,完全以攻为守。 他的招式直白、雕悍,每一下都是奔着取人性命去的。 文清辞原本沉重的心情,也因为谢不逢的剑法而变得轻松了一点。 谢不逢是一个天才。 他竟然仅凭武谱,便将重剑练到这个程度…… 难怪能破了皇帝设下的必死之局,爬出尸山、杀回雍都。 谢不逢住的小院,几乎没怎么打理,地上还有一层碎石。 第(2/3)页